在什麼情況底下,會讓中國成為一個人見人愛的國家,並把她的強大與富庶轉成各界的期盼,令其雨露均沾。首先她必須是一個有錢但是絕不大聲喧嘩的愛心捐助人士,第二是他要能夠具有成為全世界貨物集散地的胃口。當中國威脅論被人繪聲繪影的描述同時,更可以體現這種憂慮是「沒有中國製造的一天」,這本書的意義就像中國又拉高了對美國的借貸額度,成了世界最大的債權國家,成了世界生活所需的唯一供應國家,就像全世界的命脈都掐在其手裡一般。

這當然只是表面上令人擔憂的一面,而是為了要使用中國所提供的各項廉價、充沛的「加工」產品,必須容忍大宗的珍貴資源壟斷式的集中在中國,可以在黑箱作業的情況下,資源變相的戰略儲備起來,而我們只拿到劣質的生產成品。這在資源稀缺的世界印象中,中國與其像是個和善憨直的供應商,安安靜靜的生產,更像是決定稀少資源運用的強盜惡霸。為了獲得這一日之所需,必須容忍於矛盾之中,一則看這些資源被低層次的技術給浪費掉,並同時給環境帶來更大的損傷,還是要為了避免這個共同的危機,而將更具戰略優勢的技術轉移到中國,以換取人工低廉的成本優勢。

但是這些都沒有比看到中美之間那個不停擴大的債務關係要可怕,當這些美國人拿著中國人從他們身上賺來的錢來買東西,低迷不振的美國製造業,高居不下的消費,美國是個可觀的消費市場,可是這樣的消費能力卻更像是空中樓閣,猶如被中國操弄的木偶,當美國不斷擴大的赤字,只說明了他們必須把更多的錢花在抵抗對中國的依賴上,但是當中國成為唯一的金主時,這無疑引酖止渴。不停購買「中國製造」好讓中國放心把錢借給美國,能夠得到相應的回收,而不是刺激中國認為美元的價值減退,或者認為這些借出去的錢只是幫助美國發展足以與中國抗衡的多邊關係,進而轉持其他貨幣做為外匯存底,終止對美的借貸,拋售美元絕對是中國與其他國家的惡夢,但是這個惡夢已經漸漸變質,當美國已經失去抵抗中國製造的癮時,為了刺激出口所採取的人民幣對美元貶值將不再時髦。

在這次的論壇上,對於投資戶而言,可怕的不是歐債危機的肆虐,而是中美貿易戰的開打,這將是造成二次衰退的主要推手。中國威脅論的弦外之音,絕對不是用來打擊中國持續生生不息的進步,而是用來掩飾中美之間矛盾頻生的接著劑,好讓全世界其他國家來干擾這兩個國家的穩定友好關係,「G2」的用途是要讓多邊發展的國際關係簡化為冷戰時期的分贓行為,只是不同於蘇美冷戰時期的尖銳對立,在這次的高漲的國際合作論調中,冷戰的意義只剩下兩極對立,而過去的煙消、衝突將會被中國的和平崛起、以及美國對過去布希作風的檢討上抵銷,甚至冷戰時期特有的各自囊括伙伴形成陣營的作為也將減弱,相反的用所謂的區域化趨勢來掩飾這兩國對全球化的割裂,支解聯合國,也支解多邊關係的彈性妥協。

因為當布希決定侵略伊拉克戰爭發動,恐怖主義的氣氛盛囂塵上的時代主旋律中,任何透明的談判與妥協都會被環境生態的破壞以及資源稀缺的論調給排擠,為了反恐,布希做出了「正義」的突進行動,儘管罵聲不斷,但卻是極具有宣示與示範意義,現階段則為了區域和平、也為了環境生態,任何國家,尤其是大型的國家,都可以在一定程度的片面行動中,打著這樣的旗幟來加以掩飾,尤其是金融風暴衝擊的擔憂底下,像克魯曼這樣的學者自然會大聲鼓吹全球的左轉風潮,助長各地的大政府,更有為的去主導作為,而早先透過更多像是平的世界、全球化的觀念洗禮下,全球治理的時髦觀念,在恐怖、不確定的時代氣氛中,助長這些大政府的活動空間。

中美貿易戰的導火線在於人民幣的升值問題,人民幣會鬆動、彈性化,這對美國而言有助於製造業復甦,但是一如中國所說的,美國的生產能力頹圮並不完全得歸因於人民幣低估,人民幣升值對美國生產復甦的成效有限。其實升值人民幣的效果並不完全能夠封死中國做為世界工廠的優勢,因為真正提供優勢的還是低廉的人力成本,雖然最近這句話看起來也鬆動了,不過比起人工的調漲,幣值的升降絕對能夠在短時間內立竿見影,何況中國的人力優勢消失也僅僅在沿海地帶,一旦走向內陸與不透明的法治黑箱,這種調漲的影響與威脅根本微乎其微。

要避免中美貿易戰,只有解決中國製造,美國消費的框架,其作法就是讓人民幣升值,讓中國出口能力減弱,增強其進口需求,同時拉高中國消費的層次,這就是本次論壇提到有關「亞洲時代」的關鍵之處。但是這樣的意涵聽在中國人耳裡恐怕不是那麼舒服,畢竟他們賺錢賺習慣了,同時存錢也存習慣了,坐擁令世人恐懼的外匯存底以及債權,突然間要他們的錢憑空貶值,怎麼樣也說不過去。儘管這中國領導人而言是瓦解中國威脅論的唯一方式,必須開放人民幣,同時讓中國轉型為消費市場,不再像強盜一樣的到處搶人家的錢,壟斷所有的生產機會,以致於讓像美國這樣的大國不得不採取懲罰意圖強烈的關稅戰,甚至是貿易戰。

中美貿易戰與亞洲時代的提出,儘管對中國而言如坐針氈,但是卻也提醒他們只是作為生產大國,卻帶來國內社會衝突升級的危機意識,同時也發現不停的出口終將帶來關稅戰與貿易戰的惡性循環,只會讓自己在世界各國面前形貌醜陋,同時外界看待中國也是極度落後,毫無生活品味可言的拼命三郎。中國領導人除了提出體面勞動的聲音,更重要的是要轉型中國為內需主導的經濟型態,要藏富於民,要把讓人恐懼的外匯存底轉成全民的富裕,這是中國的思考,認為與其讓這些官方的大筆資產四處造成主權爭議,不如轉為民間資金,降低爭議的衝突,也帶動國內生活形態的轉型,更重要的是社會衝突的降溫,但是這卻根本刺激到了中國那批金字塔頂端的人,同時中國的政治氣氛難道可以忍受一群經濟能力富可敵國的民間力量?

中國人要把這樣的衝突跟話題轉變成「大中華經濟共同體」的概念,正是為了讓轉型內需主導的中國經濟型態不要被過度解讀與瘋狂,他們要中國成為消費大國、消費市場,但同時還是要保持住「中國」這樣的明顯的政治印記,這是這次論壇中中國代表特別要強調的,強調區域內的有限市場化,因為中國周邊的國家要想要透過製造業,在轉型為消費市場的中國過程中所帶來的威脅較小,他們的製造業仍舊需要透過中國的充沛人力,而不像其他廣土眾民的國家一樣具有大量傾銷的威脅性,換句話說,他們對中國在轉型過程中,能夠提高消費能力,但卻不會致命打擊到原本強勁製造生產力道。 

因此可以看到當世界一片洋溢著關注中國市場大餅的熱情時,中國提出的中華經濟共同體正是用來降溫,避免「亞洲時代」讓中國真正被架空,形成被動的一環。在構築區域化的中華經濟共同體過程中,他們更重視跳過WTO的規則,而是親睞於彼此個別簽署的東協+一,或者與日本、韓國的FTA,甚至是與香港的CEPA,與台灣的ECFA,因為只有透過這樣區域內部的體制化規則簽訂,才能夠讓中國具有完整的掌控權,而不需要受到世界其他國家的干擾,就算中國要成為消費大國,要打看消費市場,仍然可以看到中國官方如影隨形的監控,避免像之前一樣失控過熱的股市與房市,儘管在中國有效的控制下降溫了,但是這在逐步開放市場的中國,要繼續有效控管恐怕沒那麼容易,與其一開始就全面開放,不如先試個水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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