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是一種思考的方式,所謂的母語,究竟是福佬話、客家話、原住民話、滿州話、英語還是其他語言,當你提出了母語這個字眼時,難道不曾發現自己帶有骯髒的語言沙文主義,不論你用那樣作為你的例子,都是對其他語言文化的不尊重。

 

其實專精的人,最終都會有不同於一般人的看法,甚至會因為自己所感到的不足,而總是拿更高的理想來警戒不要把自己給鑽進死胡同裡,但是這完全忽略了對其他人來說,他們在這方面根本還不入流,卻要他分散努力,忘記擁有一技之長跟專精的重要,因為專精意味著個人某些技能的獨特性,也代表著立場,失去這樣的立場,只會讓自己對於社會的應對顯的更茫然無所聚焦。

這是一位外文教授的投書,警告教育部不要將國際化與英語化劃上等號,正是像上述那樣站在自己的立足點上看問題,但是是不是適用於一般的普羅大眾,恐怕見仁見智,但是很有可能因為他個人的理想,造成大眾努力的失焦,結果才會像他所說的「中外語皆爾爾,且能力也平庸」吧!

最明顯的地方在於你已經能夠與國際社會交流應對無礙,但是台灣普遍還不具有這樣的能力。你能夠有權威、有自信的選擇對馬總統的那句話作解讀,但是這樣的自信卻在國人身上普遍看不到,馬總統用英語回應的理由雖然是節省時間,但是犧牲的是國人對於這樣的外交活動與辭令有直接的評論權,所以只能掣肘於部分專家的解讀,這樣的悲哀,難道身為外文教授感受不到嗎?

這其實是睜眼說瞎話的不食人間煙火,今天舉目所見的國際語言難道不是英語,今天你從英語系學生變成英語系教授,學校設立英語系難道只是因為嚮往英語國家的文化,這類泛文化的思考其實跟社會現實相差太遠,根本不瞭解民間大眾對於競爭優勢的追求與渴望,也許政府會因為這些專家學者的建言放棄了政策,但是教授們可曾想過,沒有了這三個小時,家長還是會把學生爭相送往補習班,這意味著什麼,難道你還是要苦口婆心的告誡補習班,多開各式語言的補習班,多讓學生瞭解文化與思考方式,不要只侷限在語言的運用,但是站在市場的角度,那種泛文化的思考顯的薄弱而可笑。因為貴為教授了,衣食無憂,但是民間補習業者跟家長們還在為下一餐想方設法與外國人打交道呢?

母語必須要被努力保存,但是什麼才是母語呢?母語應該被當作一種文化資產看待,還是必須被當作一種交涉工具看待,你不曾擔心過自己的子女只為了泡沫般的藝術理想而忘記現實的飯碗,你的建議在台灣具有建設性的地方正在於:台灣始終不曾存在一個像樣的文化產業,能夠讓這些人願意花出心力來保存母與文化。我們把母語課程帶入學校教育,但是升學主義濃厚的國高中早已不見蹤影,這證實了只有當學生沒有升學壓力的情況下,才能把語言學習當作一種文化欣賞跟涵養看待,我們的社會氣氛跟教育環境根本還不足以認真討論你所看重的問題。

語言是一種思考的方式,所謂的母語,究竟是福佬話、客家話、原住民話、滿州話、英語還是其他語言,當你提出了母語這個字眼時,難道不曾發現自己帶有骯髒的語言沙文主義,不論你用那樣作為你的例子,都是對其他語言文化的不尊重。也許你認為就讓各自的小孩各自去涵養、保留自己的文化,但是在缺乏鼓勵的環境底下,在競爭環伺的社會裡,他們就跟你一樣,寧願花時間去學習對自己的競爭力較有幫助的語言,那可能是英語,或者是未來可能的滿州話。所謂的母語文化的保存終究只能成為夢想跟嗜好。

這是混合了理想與實用的價值模糊,這樣的建議是不是適合拿到國民教育裡頭討論其實有待考量,因為那決定了你的教育路線與方針究竟要朝著什麼樣的方向行進,其實這樣的劃分是古老的思維,因為不論是實用性質強或是道德涵養、藝術休養強的教育環境,在這個社會裡,這兩者的區分只會越來越淡薄,教授的建議其實帶有未來導向的前瞻思維,只是在這樣的環境跟政府方針未能成形前,對於個人來說,這無疑會是一種風險。

這樣的例子可以從周杰倫、王建民、古又文與林育群身上看到,我們會認為與那位教授同樣被這些例子給魅惑了,認為即使不要經由正常的教育與社會體制,同樣可已變成台灣最具有典範性的人物,甚至其對國家的貢獻比起任何一位在教育體制下正常成長的孩子要來的強。這正是那位教授所殷切呼喚的原因,但是有更多的人在嚮往成為這些人物的過程中,是必須先經過社會現實的淘汰,跟忍受自己熱情的不斷磨損,台灣社會沒有給他們太多的幫助,只是不停的讓這個理想與現實之間劃下越來越深且寬的鴻溝。

於是我們寧願相信這些人的成功是不明確的,甚至是媒體塑造的,而不願意看重他們對他們所重視的事物那種狂熱,只在成敗之間思考就是台灣社會最可悲的價值,而這樣的價值又混合著很多外部因素的摻雜而混亂、扭曲,林育群可能因為太胖、周杰倫可能因為過去聯考成績不理想,而影響我們對他們在藝術方面的成就,甚至就直接懷疑起媒體在這中間可能影響的推波助瀾,來滿足自己的熱情被勝負掩蓋的遺憾,他們只能在國外的環境發光發熱,但是在台灣卻始終默默無聞,這不是扭曲的台灣價值給下一代帶來的摧殘。

教授這些人提倡的理念出發點是良善的,但是也很有可能是醜陋的,因為他忘記自己是這個體制中的優勝者,他的成長是順應這個邏輯產生,儘管他所做的是在反省這個制度的不利,但是批評跟無條件的拋出自己的期待與價值,就像媒體只問價值不問背景的商業操作手法,完全忽略了年輕人可能在這些價值的洗腦下,忘記了自己面對的環境其實還是非常現實而競爭強烈的,你可以忠於自己的理想,忠於自己的品味,但是你要在這個社會立足,你還必須要與旁人交涉。所以不論你怎麼具有「創造力」,怎麼具有文化敏感,但是如果失去了溝通,失去了交涉,最後就是孤芳自賞。

教授能夠輕鬆的鼓勵這些事情,是因為他早就有一批學生願意坐在教室裡聽他講課,但是現實的是這群學生究竟是喜歡他的課程內容,還是喜歡那個學分,教授們在鼓勵這些價值前,你也要捫心自問。迷失在這樣的問題之間,不只在教育的過程中停滯不前,不利帶給孩子正確的觀念,也只會出現兩種極端的結果,一則遲鈍了他們對現實競爭該有的敏感度,一則讓他們變成鬥雞,全然忘記自己生活該具有的浪漫,失去自己追逐的重要價值與目標。

文化治國與國際觀之間其實不應該是衝突的概念,在處理語言教育政策上也不應該出現本土語言與國際語言之間爭奪資源的情況,這樣的截然二分的說詞實在是略嫌古老陳舊,但是也反映了國家教育政策在語言、文化方面的整合不足,才有這樣的顧慮與批評產生。

國際化不等於英語化,其實這是兩碼子事,但是英語做為國際溝通的工具卻是再明顯也不過,如果他不等於英語化,那麼應該等於什麼呢?相信這個答案永遠只會是否定的,而不可能有肯定的,因為肯定就必須要肯定一切,因為這是一個宏觀問題微觀處理的失誤,也難怪大如教授者流,會急躁的跳出來說話,丟出「文化治國」的理念,因為不管你說哪樣是代表文化,代表國際化都不對,那也就只有說出這樣籠統但統攝性廣的詞彙了。文化治國與國際觀之間其實不應該是衝突的概念,在處理語言教育政策上也不應該出現本土語言與國際語言之間爭奪資源的情況,這樣的截然二分的說詞實在是略嫌古老陳舊,但是也反映了國家教育政策在語言、文化方面的整合不足,才有這樣的顧慮與批評產生。

這樣的衝突與呼籲其實永遠是層出不窮,是個人因素,但卻也是整體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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