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宦般的學者把犧牲當作理所當然,才更令人可恨,把犧牲看的平常,就像那些被去勢的閹宦一樣,根本不懂什麼叫做為了現實生存及繁衍的痛苦,為了入宮,為了錦衣玉食,他們已經放棄當一個正常的人了。

 

台灣不只有政黨惡鬥,更有發展路線爭執,只是這更攸關未來的討論,被政黨囊括了去,雖是現代民主政治最鮮明的特徵,但也是大凡政治冷漠者絕佳的溫床,因為有的時候,雖然對政治方向有熱情、有想法,但是總得要依附某些政黨,把那些值得省思的看法非打上個印記不可,這另一種言論箝制,往往殺傷力更強,因為它不像政府那樣標的清楚,而是瀰漫四周,假言論自由之名,行言論箝制之實。

這就是所謂朋黨、學黨的淵源,他們比財閥更加令人痛惡,他們絕不可能在實質上嘉惠台灣,因為他們的工作跟經濟沒有關係,但是他們就像古代那些被閹割的奸宦一樣,有著不同於一般男人的生理構造,與這個時代的政經結構格格不入,所以得用更加偏激、不光彩的手法來獲得皇帝的親睞,用更加戲謔、幻想、權威式的言論來蠱惑人民,唯有這樣才能夠滿足自己與其他正常生產的社會大眾平起平坐的願望。

他們不像政府官員或財團那樣能夠在現實生活中強暴人民,更不像尋常百姓一樣對施暴者可以直接粗暴地咬斷他們的命根子,只能扭捏作態、欲拒還迎,用一些官冕堂皇的話來包裝自己的不滿或親慕,他們從不表態自己的立場,對時下的政黨政治亂象嗤之以鼻,他們用自己看似客觀的高度來評斷這一切,每當他們的話受到鼓舞或附和,他們認為自己對人民是振聾發聵,如果受到抨擊,也認為這群人是執迷不悟,或者書念的不夠,這群人不僅僅是普羅大眾,也包含著國會立委或者政府官員。

劉翠溶在國會裡被立委修理的新聞畫面儘管有很多人感到不可思議,甚至覺得這些國會立委的水準低落,對於知識份子的禮遇不夠,其實對很多人來說,民主政治終將帶來平庸的政治生活,因為菁英往往會受到埋沒,人只會選擇自己喜好的,而不是對方真正有才有能,甚至連有德都談不上,換句話說,民主政治帶來的只是各方利益的整合,而不是真正要選出領導的人,但是這種想法卻與那些候選人是相互矛盾的,他們更寧願相信自己是真正具有能力帶領民眾往更好的生活邁進,而那些猶如奸宦的學者們就在此間推波助瀾,他們並不想消除前面說的那種矛盾,正是因為有這樣的矛盾,才有他們容身之處。

只有矛盾產生,才有他們撥亂反正的空間存在,也因為有這些矛盾,所以這些推波助瀾的人就會樂著在這之間鴨子划水,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他們習慣用「正確」、「合適」來迴避掉承擔的責任,他們不會跟當權者直接發生衝突,他們也不會與當權者有明顯的依附關係或者對立關係,他們最需要的是一個沒有立場、沒有固定色彩的領導者或當政者,只有這樣,他們所謂的「正確」的施政方向才可以有彈性,才可以永遠讓自己站在有利的一方。「正確」就是要跳出政黨惡鬥的標籤戰,讓事實勝於雄辯的形象深植民心,但是卻也是「正確」才可以讓他們免於堅守立場的一貫,而變成營利之徒,哪裡有奶,哪裡就是娘?「正確」這個學術用語其實帶有很多的實驗性質,而對象卻是許多根本回復不來的普羅大眾,當這些學者與當權者結盟,就像古代的奸宦與昏君結盟一樣,後果多半是不堪設想的。

王曉波在廈門日報受訪的報導被揭露,自己也坦承不諱的說:馬英九的政治方向就是「終極統一」,同時更拉台自己身份,來證實這樣的說法擲地有聲,不容懷疑。只是連馬總統對於這樣的說詞都要避諱再三,避免挑起人民敏感的神經,而這位學者卻能夠如此清楚明白的大力放送,甚至因此怪罪人民:「因為台灣目前的政治環境,使得馬英九不敢把「方向」講出來,這個「方向」才不為大家所瞭解,台灣連一個ECFA都罵成這樣,馬還敢講「兩岸統一」嗎?」人民在王曉波的眼中就像是一群不懂的領導者苦心的暴民一般,看到黑影就開槍,讓馬總統在執政路上受到許多掣肘,極為可惜。王曉波幾乎沒有對馬總統有任何批評,金融風暴對台灣的衝擊有賴於馬所以能力保不墮,還能保有基本,國民黨內部生態的弊病叢生,馬也能夠大刀闊斧的改革。其實看的出來,王曉波對馬英九充滿著大哥對小弟的同情與不捨:馬是為有理想、抱負,敢為實踐理想而衝撞現實的荊棘,還拿光武中興與少康中興的例子來嘉勉馬,認為馬更勝一籌,因為前兩位並沒有像馬一樣身處於一個舊勢力強的環境下,頗多掣肘。

只是令人感到好笑的是,即便王曉波做出這番感人肺腑的力挺「聲明」時,府方的發言人馬上對這種殷勤拒之千里,並馬上對外界潑冷水降溫,表達府方始終支持維持現狀的立場,反倒把王曉波那樣的熱情支持視作燙手山芋,將總統的意見給扭曲了,反倒造成總統與人民之間的互不信任,拉開了距離,同時也因為王曉波的一席話,更把黨內分裂的局勢更加劇、深化,尤其是王曉波表明自己的親暱的身份,更像投入一枚震撼彈,把馬英九的形象炸的體無完膚,原來表面上那種溫和、兼容並蓄的領導形象,竟是如此的虛偽,也難怪府方必須第一時間跳出來澄清,王曉波的作為幫了倒忙,也使自己的形象像個小丑,畢竟你這種說法不只府方感到棘手,對部分台灣民眾而言更是一種輕蔑。

其實大家把眼光集中在「終極統一」上,光是這個字眼就讓人感到很心慌意亂了,尤其是面對即將簽署的ECFA,這層疑雲恐怕是雪上加霜,但是更令我感到好奇的是,當我們把焦點放在「終極統一」上時,原本的媒體反倒聚焦在王曉波的「六十年來最正確」這個字眼。

因為不可能會有「正確」的政治決定出現,也不應該有正確的政治決定出現,因為所謂正確與否根本沒有人可以說的定,你是說哪裡的正確?是對現在正確、對未來正確,是對現實正確,還是對理想正確,「正確」這個字眼一旦出現就必有一方是過失與錯誤,而這錯誤似乎也就再也無翻身之餘地,往往被認為不是目光如豆,就是不符合時代的大勢所趨。其實正確與否有多大差異根本就不重要,爭奪孰是孰非也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標準,更不在於誰公利、私利謀求的多,其實最大的用處又在於:錯誤的一方永遠不該有聲音,而所謂的「正確」就應該被忍痛執行,即使不容於當世,而所謂的苦痛,必然也就認為是應該要經歷的犧牲,而正因為對於犧牲是如此的敏感,所以這種用語才顯的可怕,也正因為這些奸宦般的學者把犧牲當作理所當然,才更令人可恨,把犧牲看的平常,就像那些被去勢的閹宦一樣,根本不懂什麼叫做為了現實生存及繁衍的痛苦,為了入宮,為了錦衣玉食,他們已經放棄當一個正常的人了。

王曉波的「正確」是自以為超然的推銷其偏頗立場,以及對馬英九的推崇。何以他會對金融風暴時期與國民黨舊勢力下的馬英九感到同情,但是不會對在朝野勢力不平均與國際上同樣受到打壓的陳水扁感到同情,這已經說明這個正確其實薄弱的很。這個所謂的經濟基本面究竟是站在什麼樣的基礎上說的,是前國民黨政府時期,還是民進黨政府時期,馬英九上任不到一年就遭逢金融風暴,原物料價格上漲、石油危機,衝擊的力道跟各國實施的解決有關,單憑一個馬英九實在是太過誇大其詞,更何況所謂的經濟基本面究竟指的是什麼?如果受到衝擊的台灣還能夠穩於基本面不倒,難道只是馬英九一人力守不墜,恐怕還有賴於前政府的努力累積、厚實國力下,才讓你有本錢可以穩住「經濟基本面」。此外,所謂的「鎖國」時期卻還是獲得馬英九的肯定,認為民進黨政府是走在對的路上,同時又讓台灣能夠成為國際組織的成員之一,今日許多對外成就絕非一個剛上任兩年的政府就能夠達成,連總統本人都不敢如此概括承攬,同時在今日政府反駁在野黨政府指控其對中國的依賴太過時,指出這樣大比例的投資,是從前政府累積至今,許多開放的政策與措施也同樣是秉承自前政府。如果這樣就叫「鎖國」,那就真的不知道秉承自前政府政策的現在政府,能比過去開放到什麼地步?更何況把李登輝也算進去的說法,恐怕是直接針對「戒急用忍」這件事,那就真的懷疑這種政策「正確」,是站在人民福祉,還是替某些企業大老背書。所謂學術客觀,其實蕩然無存。

國民黨的中常委選舉對王曉波而言是絕對令人激賞,因為他振衰起蔽,與於對抗國民黨內部積習陋規,並立下法條來約束行為,做為未來的楷模、標竿。但是一般來說這種作法應該令人感到不安,因為根據報導指出,這個法令要能夠運行無礙,還有賴一批隱姓埋名的偵察份子,這意味的有一群直接負責於黨中央的秘密工作團隊,加上受到點名的中常委,也難怪這次中常委選舉意味著馬英九急於樹立自己的勢力,而這批猶如東廠特務的監察團隊,難道更不令人擔憂,只看到馬改革國民黨的選舉文化,但是更要看他選擇什麼時候改革、用什麼方式改革,在改革的過程中,他去掉了什麼,留下了什麼,增加了什麼,這才是重點,只是認為改變就必然是好的,實在有欠考量。國民黨給人的印象就是不好,就像陳舊的政黨一樣,積弊之深重總不會給人什麼清新的形象,但是正因為這樣,才更容易被人逮著機會,從中上下其手,情況有時候不會更好,反倒更糟。這個時候就跳出來稱讚,實在也是太搞個人崇拜,而非冷靜觀察的評語,令人遺憾。

大環境凋蔽是最好隱蔽執政者無能或蠻幹的絕佳環境,也是最容易激發民粹領袖跟獨裁政府的關鍵時刻,對歷史稍有瞭解的人多半不會對經濟大恐慌與希特勒崛起感到陌生,因為只有人民面對飢寒交迫的天賜良機,才有可能讓膠著的許多議題透過經濟的包裝強渡關山,因為人民別無選擇。在這個時候的人民是最容易被熱情沖昏頭與鼓譟,而知識份子在這個時候勢必要扮演密切觀察政府在這個關鍵時刻是否有越權的情況發生。面對大刀闊斧改革的政府,其爭議不應是在對外關係,而是對於內部的沈痾,以及調整因應新國際格局態勢轉變過程中,國內情況應該做什麼樣的安排,而這個舉動通常會衝擊到既得利益者,因此在這個階段國內的紛爭跟爭吵應該聚焦在國內議題,而不應該是外交關係,政府為了實現這種大幅度的改革,通常會引起人民對於侵犯自由的疑慮,這個時候知識份子與政府之間的關係,通常是處於對立與矛盾中,因為對於亟欲擴張權力的政府而言,知識份子的揭弊功能猶如芒刺在背。

這並不是說知識份子一定要與政府對立,只強調監督的功能,而是說明在時局混亂,或者面臨大環境轉變的時候,政府的一舉一動都應該要更清楚的攤在陽光底下受到監督跟討論,正是因為整體的命運走在關鍵路口上,更不容許方向由單一的聲音倉促決定,而飢寒交迫的環境底下,人民通常也不大願意把這種抉擇的思考壓力攬在手裡,反倒更容易被煽動,所謂的知識份子更應該在這個時候把問題跟堅持點破,而不是隨著時局轉移、或選擇立場,而放棄那些奮鬥許久的權利跟運作機制。也許政府是對的,所以站在兩造之間,應該扮演解釋的角色,讓政府的政策能夠暢行無阻,但是作法不應該只是背書,而把人民的疑慮與質疑當作無知與偏見,視而不見,知識份子如果自詡為一個超然的角色,也許應該要通盤觀察兩造說法,找尋平衡,不過這通常只是理想,不可能在現實出現,若要強行產生,也只能通過許多根本無視於現實人群意見的情況下,做出的「指導」意見,那種不跟人民站在一起提出的意見,要不是空洞無用,立場搖擺,就是無關宏旨,基本教義。

所以所謂的知識份子除了發表自己的意見跟立場以外,更重要的是要能夠在意見天平「人為」的被扭曲或傾斜時,能夠即時指出這種危機,這很不可能,但也是知識份子最難能可貴的地方,他們通常被人詬病為失去立場,對現實毫無著力點,也常因為這些詬病而寧願變的像那些媚俗的學者一樣,在媒體前譁眾取寵,用自己的權威身份來煽動群眾,個人身份受損事小,影響學術界形象恐怕才是社會最大的不幸。一個誤國的知識份子並不可怕,因為他們在民意反對聲浪中,終於會受到制裁,就像政府裡輪番走馬上任的學者官員一樣,因為他們或者因為對自己的學術專業而變的不通人情,變的屢犯眾怒,他們的犧牲讓我們看清學術與現實之間的差距,但是更令人擔憂的是一些媚國的學者,他們並不直接干預政治,而是故作姿態的暗通款曲,替政治權力粉飾,矇騙社會大眾,這才是影響之大者。

其實在那則新聞傳出之後,王曉波不只說了自己是馬英九的座上賓,同時也說南方朔也是,但是觀察南方朔的言行,王曉波或許想要表達出一個廣包民意的好領袖,但如果馬總統是個兼容並蓄的人,何以南方朔毅然決然的離去,不再同宴,同時又對媒體聲稱馬英九是個「萬花桶」、「什麼都不是」,或許南方朔個人太走偏鋒,才會與馬英九等人漸行漸遠,但是今天王曉波說出了這樣的「心聲」,其實不只是昭明了馬英九對南方朔而言的虛偽,更重要的是他身邊圍繞著一群讓他「意志堅定」的人,一個執政者的意志堅定是很重要沒有錯,但是如果是建築在區隔不同聲音的一言堂底下,難可就是固執、盲目熱情,這個時候的諸多黨政改革可就更令人感到擔憂,那種老國民黨的時代會不會又出現了。有些人離開了權力中心,有些人留在權力中心,作為一個知識份子理應對這樣的現象有所關注,這比起政府是不是走在「正確」的政策方向上,還要重要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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