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領導人變動的主要政策影響
6月2日,在國會大廈召開的民主黨議員大會上,鳩山(右)宣布辭去首相職務,民主黨幕後權力人物小澤(左)也將辭去幹事長一職。路透社
新華網消息 據路透社2日報道,日本首相鳩山由紀夫及民主黨二號人物小澤一郎周三辭職,以期提振該黨在下月選舉時的勝選機率,距離其攜變革承諾上臺不到一年。 最近的政壇動蕩可能延誤日本政府擬定削減巨額公共債務計劃,以及在其老齡化社會中駕馭增長戰略的努力。
但若像很多人所料,若財政方面態度保守的日本財務大臣菅直人接任首相,採取力度更大的債務控制措施的機率將大增,其中或包括承諾2013年的下次大選後將考慮提高消費稅。
以下是日本領導人變動對不同政策領域的可能影響:
貨幣政策
日本央行此前呼吁有必要制定一項可信的計劃,以控制日本的巨額公共債務。央行擔心目前的政策僵局將延誤政府財政改革計劃的制定,該計劃原定于本月稍晚公布。
但政治真空也將給央行一些喘息的空間,並減輕政府促其出臺進一步對抗通縮政策的壓力,至少在7月參議院選舉前如此。
日本央行認為,幾乎沒有必要放寬政策,並認為其上月已提出一項旨在扶持有增長潛力的產業的貸款計劃,目前所做的已足夠多。
除非日圓大幅升值或股市大跌,威脅到企業信心和經濟前景,日本央行至少在未來數月內料不會推出更多寬松政策。
財政政策
歐元區債務問題已成為令日本債務狀況成為關注重點,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統計,去年日本債務水平相當于國內生產總值(GDP)的217.7%,情形遠比希臘115.1%的比率糟糕。
大多數日本債券由國內投資者持有,他們對信貸評級機構下調評級的敏感度要低于外國投資者,但隨著人口老齡化以及家庭儲蓄的下滑,這一狀況也在緩慢改變。
政界人士迄今在財政政策調整的力度方面傳遞出的信號較為混亂,但若民主黨選定菅直人或日本國家戰略局擔當大臣仙谷由人出任新首相,政府可能加快財政改革。
上述兩人一直帶頭支持包括討論上調消費稅在內的財政改革。
外交與安全政策
無論誰出任首相,日本的外交和安全政策可能不會有很大變化。
民主黨上任時承諾,其外交路線將更獨立于其盟友美國,但在鳩山由紀夫未在美軍基地的搬遷問題上受挫,令其上述努力遇阻。
東京和華盛頓已基本同意執行2006年的協議,將普天間美軍基地遷至衝繩人口密度較低的地區。但當地的反對聲音令該協議的執行前景蒙上陰影,專家擔心,鳩山由紀夫激起反對美國基地的情緒的做法打開了潘多拉魔匣,這可能破壞美國和日本長達50年的盟友關係。 鑒于日本經濟增長對亞洲地區依賴度的不斷提高,下一任首相可能也將繼續強調深化與中國等亞洲國家的關係。
高洪:日本首相頻繁更換與政治文化有關
鳩山由紀夫從就任日本首相到辭職,僅僅八個多月的時間,就給自己的執政生涯劃上了句號。他也成為日本近4年來更換的第4任首相。首相頻繁更迭凸現出日本政治文化存在什麼樣的問題?日美關係是否還會調整?國際在線記者就這些問題採訪了中國社科院日本研究所副所長高洪。
記者:高先生,您好。
專家:你好。
記者:日本首相的頻繁更換,是否說明日本的政治文化存在問題?有什麼深層次的原因?
專家:如果從政治文化角度來解讀日本首相頻繁更換,我想大概有這麼幾個點是值得注意,或者是可以思考的。一個是作為一個島國的政治歷史文化傳統,它往往缺少協商和溝通的機制。像前些年日本政府不斷倒臺、換首相的一個主要原因就是扭曲國會,兩院分別支持不同的朝野雙方的時候呢,兩院的協調機制不夠好。這個從文化上追根溯源呢,日本歷史上比如說武家政治時期,島國因為它國土面積就這麼大,只能是用決戰來解決問題,這種政治文化對今天的扭曲國會下的政治環境也是有所影響的。這是第一點。
第二個方面呢,日本的政治文化當中一直有一種所謂“世襲”現象。因為從法理來說,是不允許“世襲”的,但是由于選舉呢,過去日本講究政治招牌影響力、所屬的選舉地盤,還有選舉資金,這幾條都是可以由父親交給兒子、兒子交給孫子的,所以在日本的國會議員中,好多是第二代、他們叫“二世”,甚至有四世傳承的政治家族。這種大政治家族給日本政治文化造成的影響,優點是政治世家出生的年輕人從小耳濡目染、比較了解政治事務;但是缺點就是政治世家這種一步登天的太子黨、大少爺,他就缺少足夠的歷練和鬥爭中的韌性,所以經常會面對困難自己就放棄,這種例子實際上已經很多了,安倍、福田、包括今天的鳩山都是這樣。
再有就是國民長期以來已經習慣了政黨、政治領袖走馬燈似的變換,而且國民的選票投向、國民對政黨的支持也是變動很快、變動很大的一種政治文化環境。這種靠人氣政治來維係領導核心的東西呢,從文化角度看它也是易變的,也是有流動性的。這樣一來就使得政權支持率忽高忽低,使政權真正內在的政策主張、政治戰略處于一種相對弱化的境地。所以這個也是政治文化導致政府更迭頻繁、首相不斷換馬的第三個原因。
記者:鳩山執政的理念之一是調整日本和美國的關係,這也順應了日本國民試圖擺脫美國的控制、重新定位21世紀日本的地位的願望。那麼現在日本政權在叫板美國中失利,是否表明日美關係調整的時機還不成熟?什麼情況下才有可能調整?
專家:一項政策主張提出以後,它能否很好地落實到位,除了政策主張本身是不是順應歷史潮流之外,確實有一個時間合適不合適的問題。一項外交政策就尤其有這個問題。因為你這個國家對外戰略,不光是你自己戰略定位和國內配套的問題,還有一個外交對手和整個國際環境是否與你的政策、與你的戰略相適應、相匹配的問題。鳩山現在調整日美關係,以普天間基地的具體案例為標尺,證明近期已經遭到失敗。但是我想日美關係沿著不斷擴大日本自主權和發言權的方向調整,長尺度的看也是一個必然性的東西。當然,任何調整都應該有限度的,在目前情況下,日本想完全脫離美國,所謂自主地實施安全保衛,要受到很多因素制約。況且這個東西如果做的很過呢,也會給亞洲地區、特別是東北亞地區的軍事安全平衡造成造成新的不平衡。
記者:那麼鳩山內閣倒臺,下一任民主黨內閣是否會調整自己的執政理念?
專家:這個取決于下一任的民主黨內閣由誰來做首相、靠哪個班底。因為我們知道6月4號民主黨就要選舉新的黨代表,那麼這個新的黨代表就有可能是下一任的首相。這裏面有一些候選人,這些人在政策主張和政治理念上是有差異的。那麼最後誰能勝出,就決定了下一任民主黨政權的政治屬性或者說是一種政治行為的特徵。比方說,(現任副首相)菅直人如果能夠擔任新一屆黨代表,那麼他作為鳩山的左膀右臂,可以想見,外交政策也好、內政改革也好,都不會有特別明顯的變化。但是其它幾個人呢,特別是像交通大臣前原誠司、外交大臣岡田克也這些人,他們是屬于民主黨裏的第二代領導人的少壯派人物,他們現在打出的口號是要建立綠色的清新政治,實際上這句話可以解讀為,不光是鳩山要退,而且小澤一郎退掉幹事長以後,還要去掉他在民主黨內的權威地位,這樣才能使民主黨重新變成一種全新的保守政黨。這樣一來,就出現了一個三方、或者四方爭奪黨代表位置,進而爭奪首相的問題。現在爭奪不見分曉,現在就對新內閣的構成、新內閣的政治言之過早。 (記者 林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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