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在這個問題上本來應該噤聲,你們打出的每個口號,沒有一項是與你自己相關的,什麼時候教師團體也變成民意代表,要站在社會上替弱勢發聲,更諷刺的是當教師團體義無反顧的為此槓上自家人。

 

北縣拋出增加英語活化課程時數,卻遭到自家教師會的抨擊,企圖透過教育部、甚至繞道黨高層,希望能夠將這個案子撤銷。為了抵抗到底,上週日誓師遊行,表達對戕害幼童成長環境的不滿,侵害學生及家長選擇的權益,要縣長把這項「違法」的政策給吞回去。

周縣長仍然秉持著透過增加課程時數,讓更多的學生能夠不會因為家庭環境因素,而造成學習的不平衡,也能藉這個機會減輕學生家長的負擔,這其實是項德政,對於部分家境較為清寒的家長而言,他們樂見學生能夠不用再把錢送給補習班,在教育上一層牛扒兩層皮。家長對於這些反對到底的教師感到很不以為然,認為教師其實只是為了自己的工作量激增而反彈,並不是真的關心學生的課業壓力太重,對此教師團體也聲稱每位教師的教學時數是固定的,因此因政策而受害的只有學生。

同時,教師也基於就業環境來抨擊這項政策可能帶來的負面影響:造成對其他區域的英語師資的排擠,造成其他區域的師資缺乏,更拉大城鄉之間的差距。教師打出法令規章來控告縣府恣意妄為。大有認定政府假借行政命令之便,不只干擾了教學自主與學校作息,更破壞了學生學習的環境與干擾權益。

如果今天不再是九年國教,小學要進入國中還必須要透過考試,這波反彈的聲浪會不會像現在這麼大。或者如果今天小學間也有升學率的壓力時,增加課程時數的作法會不會不帶政府出台政策,自己就已經先行先試了,如果政府同樣向學校縮減時數來維持較佳的成長環境,學校方面會不會也用同樣的理由:干擾專業,來控告政府專斷專為,恣意妄為。

從雙方的意見中可以得見,對於家長來說,增加學生學習時間有利無害,至少對於學費繳交來說也比較划算,所以教師如果反對,顯見是罔顧做為教師該有的責任。教師團體表示家長這樣的觀念是錯誤的,看的出來,這種把教育當作市場交易的看法,早已扭曲孩子的生長空間。然而,教師反對,固然有其專業上的考量,但是又何嘗不事陷入與家長同樣的邏輯,只顧慮到學校的「營業」時間,只顧慮到「就業」市場的衝擊,也難怪教師團體儘管喊的在大聲,再怎麼表明站在家長的立場,也都不能解除家長的疑慮,社會上的觀感也自然不怎麼好。

在國中、高中這類作法層出不窮,通稱為「輔導課」卻沒有被教師團體與家長質疑跟反對,國中是更加叛逆的時期,高中是個人對自己生涯規劃一個極為重要的關鍵時刻,但是卻必須被壓縮在幾本課本之間不斷的往返背誦,反覆練習到熟練,如此一來,究竟我們的中學生在未來的大學生涯裡,能有多宏大的視野與胸襟都是令人懷疑的。

事實就是如此,因為他們必須要面為考試升學,所以必須要犧牲掉更重要的「體驗生活」的時間,而這點不論是教師或家長都咸認為,在小學階段就已經完全體驗完畢,中學階段的他們就必須要完全投入在學習知識上,甚至只是部分重要的知識記憶,還不包括可能對未來影響卓著的藝術薰陶跟人文素養。

所以今天爭執的雙方立場都是薄弱的,我們只是用各種不同的價值標準在衡量,同時更可悲的是必須要符合我們對他們的期待與自己的方便,教師再怎麼道貌岸然,也無法否定入學甄選的壓力,家長再怎麼為孩子著想,也無法否定自己從來就沒有能力完整的陪在孩子身邊。這是小孩的悲哀,中學生可以自理了,但是卻被拴在學校裡,小孩子天真爛漫,對社會還一知半解時,卻被教師與家長當皮球般踢來踢去,還必須相信雙方都是為自己好。

其實產生爭執的另一個焦點在於「增加時數」,難道現有的時數不夠嗎?何以家長不能夠冷眼旁觀這場行政與專業的爭吵,為什麼也要跳出來為自己孩子請命,甚至用難聽的字眼來形容教師自私的心理。一來還在於學校教育體制與內容成效根本無法滿足家長,甚至連最基本的條件都搆不到,另一方面,補習班的猖獗讓學校教育的支離破碎,在教育上造成資源的浪費,對家長、小孩都造成負擔,教師跟整體制度在這個問題上責無旁貸,其實坊間又何嘗不見教師放學之後,私立補習搬來賺外快,增益學校固定的薪資,這難道不讓家長心寒。

教師在這個問題上本來應該噤聲,反對其實讓人覺得不堪入目,因為反對時數的延長應該由家長來啟動。你們打出的每個口號:「反對違法加課、反對戕害學童、家長有選擇權、失職官員下台」沒有一項是與你自己相關的,什麼時候教師團體也變成民意代表,要站在社會上替弱勢發聲,更諷刺的是當教師團體義無反顧的為此槓上自家人,公務員槓公務員時,看起來像是被欺負的學生跟家長,反倒不選擇與教師團體站在一起,支持政府。

也許教師團體會認為這是家長被扭曲的價值觀,但是事實上,國、高中的輔導課作風一旦不被批判,就只會讓教師團體在這個問題上變的兩面不是人,更顯只為私利的窘境。而國高中的輔導課的成因,難道家長就不會逕自認為是小學階段的過渡放縱與輕忽學習,而被認為必須在未來的六年內急起直追,這些輔導課跟暑期先修班的設立,根本就是對小學教師與教育的侮辱,強化家長對於小學的放縱形象,又怎麼不會鼓勵政府選擇在這個時段增加時數。

教師團體唯一提出具有影響力的理由只有以鄰為壑的懷疑,認為因此而增加的時數所要增加的英語師資,將會衝擊到其他地區的英語師資。但是這個問題也是似是而非,難道忘記了在台灣社會上到處流竄的流浪教師了嗎?今年據估計將會有三萬多人,這麼可觀的數字又怎麼會因此造成其他地區的師資缺乏呢?教師團體用供不應求,可能衝擊其他地區的供給來比喻,實在也是不符現狀。

至於以鄰為壑,恐怕不是因為增加的幾許時數,而是台北本來就具有的吸引力,早已形成的城鄉差距,首善之區因為人滿為患而一位難求,偏遠地區則是懸缺良久,還要聘用退休老師來兼課,這是早已成形且不斷惡化的事實,並不是因為你增加幾個工作機會,獲減少幾個工作機會就能夠解決的,大部分准老師寧願窩在台北市當個代課老師,也不願到偏遠地區當正式領偏遠加給,台灣的教育資源本來就很不公平了,哪裡是教師團體所說的因為這個政策而產生。與其說是惡化,不如說是向現實妥協。但是這就不只是一個地方政府必須要去考量的,而是攸關於整體教育體制跟資源分配的國家政策,今天區區一個教師會想要扭轉這整個情勢,其實也是夜郎自大,儘管這是唯一他們提出必須讓中央政府深思的問題。

其實這個問題最後變成是地方與中央的爭執,教育部是不是得強力介入阻止,或北縣政府基於自己的需要強力作為,但是教育政策的問題如果只是循法律途徑球技術面的解決,對於瞬息萬變的競爭環境,是牛頭不對馬嘴。北北基測驗、統一決定課本版本,台北市總是走在其他地方的前面,我們既然認為過去的教改出了問題,為什麼不藉這機會來討論細節補救的問題,以及彈性作為的空間,以符合各地民情地物,我們支持學校必須要能夠擁有符合社區特色的校本位,為什麼還要拿中央一體的理念來強加干涉。

在這個問題上任何搖擺不定與矛盾決策受害的都不會是爭執的雙方,不是政府、不是教師,更不是家長,而是始終不知道你們到底在吵什麼,不知道自己為來走向的小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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